2008年6月2日 星期一

給劉遵義校長的一封信


劉校長:

在致力令中文大學成為一所世界知名的大學這方面,您一直不遺餘力: 加大力度用英文授課的國際化;破除舊建築,以一幢幢現代建築群或是一條條行人輸送帶取而代之的國際化;即使新建的書院佔地只有數個網球場也矢言要擴大的書院制,處處皆可以見到您的苦心孤詣。反對您的學生,也太滋事麻煩了。

感謝中文大學有交流生計劃這個玩意,讓我可以闖闖世界,近距離的感受下什麼是傳說中的國際化。

若 論校舍設計,其實我們中大人應該感謝您。與芬蘭相較,我們的校舍其實不需要談什麼國際化,因為已經走在前方。以芬蘭的老牌大學赫爾辛基大學為例,它沒有什 麼校舍可言。它的建築群散落在市中心不同角落,外貌與普通歐洲建築無異,若非看了地圖,很難發現這就是大學-還要是一間有百多年歷史的大學。中大不同,它 有個性多了。從馬安山遠眺,在山崗之上,在綠林之中,有一黃色巨柱,它就是蒙文偉樓了。又或是乘坐校巴時,會經過一個巨型、波浪型的、七彩繽紛的、plasma般的建築,那就是新建的中央實驗室。這些建築都令人看眼難忘,令人不禁想:為何中大可以這麼有性格,把不相襯的東西都共冶一爐,有如盆菜般?

中大的行政管理也是勝一疇的。在您的領導下,那種快刀斬亂麻,那種離棄選舉改由中央集權的委任制,比芬蘭的有效率得多。您知道嗎? 芬 蘭大學生的勢力很強。他們之中有幾個學生組織,每個大學生都要選擇其中一個加入成為會員。這些組織擁有物業,包括餐館。他們可以多方面的干預校政,大則擁 有選校長的否決權、對大學興建計劃的否決權,小則可以決定圖書館要購致什麼書、要買多少部咖啡機。當然,壞處是有的,那就是「行政慢了很多」,芬蘭友人如 是說。聽到這些,我睜大了眼。選校長,參議校園發展計劃,中大學生從不需要理,也無從理,因為學校管理層說學生不懂的東西多的是。「有什麼好驚訝? 這就是民主,最基本的民主。」芬蘭友人說。這在您聽來,也許會不以為然,因為這些東西沒有市場價值。

記 得曾經問一位到來中大交流的芬蘭生對我們印象何如,他說:「說的東西,想的東西,做的東西,大抵都是一樣的。」芬蘭的學生很不一樣嗎?「對,他們有個性多 了。相較起來,芬蘭學生懶,但有創意。」另一位芬蘭大學生解釋說:「也許是因為這裡學生可以參與的事情多,從中學到的事情也多,例如管理技巧,解難能力, 腦內點子也多了。」結果,在沒有個性的校園裡,沒有高效率的制度下,孕育了一批有個性的人材,孕育了Nokia;香港也有人材,不過大都精於掘金,拼命追買Nokia最新款。

原 來,大學的質素非由製造機械人的多寡來決定,非由校內後現代建築的多寡來決定,非單由您和下屬決定的遊戲規則來決定,而是應把學生在大學中的自由空間計算 在內。換句話說,學生積極參與校政,大吵大鬧高呼不滿不是罪過。當然,這當中不乏改善之處,但總比當用功聽話的獵犬強。

看到這裡,也許劉校長會皺眉,然後說:「我說的國際化是指與英美名校看齊。」為什麼要局限於英美名校? 因為它們有諾貝爾獎得獎者?赫爾辛基大學也有。因為它們的R&D做得好些?芬蘭的R&D在世界是相當著名的。因為它們有很強的創造力?世界對芬蘭的設計、建築以及IT也讚譽不絕。您的這下皺眉-如真的有-很有意思,因為它提了一個問題:什麼是國際化?我們在往哪裡走?

在他鄉的一舊蕃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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